尹般若

温和着叛逆,乐观中悲情,我是一个矛盾体,虽然邋遢还有洁癖,曾经想过积极上进,却贪恋眼前的苟且,也想诗与远方,暂时还不是潇洒模样。

终不似少年游(125)【帝后】

王拱辰的夫人急着要见我,我心里觉得奇怪,倒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似的,禾儿在官家身边我不便叫着她,只轻轻拽了拽俞娘子的衣袖,示意她同我一起去看看。我路上同她说了这事,她不由哼了一声,“前儿我才见她从翔鸾阁出来,什么事能找到娘娘这里来?”正是因为猜不透,这一路上心里才觉得不安,心里也想笑着自己,怎么在深宫里待久了,我也成了那惹生事端的人了。


王拱辰的夫人一见了我就跪下行了大礼,一路奔走而来,发髻都有些松散了,一支玉钗歪带着,披帛垂落在地上,我想拉她起来,谁知她只哭着说:“求娘娘救救我,也救救我那不争气的夫君呀。”她一时揪住了我的衣衫,怎么都不肯松开。她一边哭着,一边急着跟我说话,“求娘娘答应我,这事原也不是我的本意,您若能网开一面……”王夫人几次哽咽,几次说不下去,“你先缓一缓,什么事也不是急就能解决的。”


我好不容易拉着她起来,她又抓住我的手,“求娘娘,别把我说的话告诉官家,若是耽误了我夫君的前程……那我就真的是不该嫁进王家了。”我拿自己的手帕替她擦了眼泪,又让人给她上了一盏热茶,“你且慢慢说来就是了,”她见我态度温和,心里的紧张或是恐惧也消散了一点,总算是能正常说话了。


“臣妇是与贵妃娘娘走得近些,只是她今天教我的这些话,我是一句都不敢说出去的!”我还不知道张贵妃教她说了什么,她倒是又哭了起来,俞娘子看着她这样,真是心急了,“你倒是快说呀,别跟那讲传奇故事的一般,说了一半又留着一半的。”王夫人擦过了眼泪,顺势又跪在我身边,“她教臣妇说了一些诋毁娘娘的话,让我回去以后学给自己熟识的夫人小姐……”


“都是什么话,你快说呀!”俞娘子替我着急着,“臣妇当时就跪在贵妃娘娘面前,直呼不可如此呀,不可如此呀。”所答皆是非我们所问,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了,我特意叫着王夫人在较为僻静的听雨阁说话,却不知官家也带着人跟了过来,王夫人所说的那些话,他也全然听到了。


“都是诋毁娘娘和苏相公的话,贵妃娘娘说了许多的细节,我只自己听了就觉得是没有根据的,臣妇虽然愚钝,在家里的时候也读过几本书,不能算有什么见识,到底不是那长舌的妇人,信口雌黄、满嘴胡说的事情,我也是不会做的。”


“张妼晗只她自己是那十几岁就勾引人的人,我们娘娘那时候还在应天府读书呢,说什么跟苏先生有染,差着十多岁的年纪,什么都能胡编了是吧。”我拉着俞娘子的衣袖,让她别在王拱辰的夫人面前说这些话,她却不以为然,“有句话叫推己及人,她是那样的人,就以为谁都同她那般了。只是什么样的麻雀都想上天了,恨不得把那凤凰的窝也占了才好。”我心里感激俞娘子说的这些话,她不但信我,还为我生气着急,心里的暖意酸了眼眶,惹得不远处的官家瞧见了,还以为我心中有那般委屈伤心。



“你可知道,张娘子是如何想起,以这种办法来对付我的。”她在我心里算是一个是非混淆,不太聪慧的人,忽而能想出这样借旁人悠悠之口,来动摇后位,伤损于我的办法,总是要靠什么提点才行的吧。“臣妇只知道,那日有个小宫女来跟她说,娘娘看了苏相公的文章有几分惆怅,贵妃就跟臣妇说了一句,若不是年少时有染,哪至于如此伤情。”


“那小宫女的长相你可还记得,若是记得,待会回去,你可否给我指认一下。”我那日是带着徽柔读了苏先生的文章,那给张娘子报信的宫女,不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,就是放在徽柔身边的,今天宴席上侍奉的人多,也许王夫人还认得。“臣妇应是还认得,若是她在场,我一定指给娘娘看看。”


“娘娘什么时候从她那里抢过什么,只她一个人成日的欺负这个,折腾那个,在濮王妃面前挑拨娘娘和宗实的关系,挑着外臣劝官家让徽柔和亲,娘娘孕中有一次摔倒,怕跟她也脱不了干系!”有些事情总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俞娘子后来同我说,她余光扫到了张先生灰白色的旧衣,就估计着官家也在附近,所以故意说了这些话给他来听。


我和俞娘子回去再见官家,他只作一副疲累的样子,似乎是在勉力支撑着精神头,连姑母同他说话,他都心神有几分恍惚,听不进去的样子。我当时还不知官家怎么了,只是觉得奇怪,轻声对官家说:“官家要是累了,就去歇一会儿,姑母这边有我照应着。”他只是跟我摆摆手,一声叹息来得深邃而沉重,一如忽然来的闷雷声,扯得我的心隐隐忧恐……


b:此后官家心中的张娘子,再与从前不同,他骗不过自己,那些猜疑算计只是因为爱。

评论(16)

热度(79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