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般若

温和着叛逆,乐观中悲情,我是一个矛盾体,虽然邋遢还有洁癖,曾经想过积极上进,却贪恋眼前的苟且,也想诗与远方,暂时还不是潇洒模样。

终不似少年游(126)【帝后】

晚宴也设在园中,树枝上挂了很多大小样式皆为不同的宫灯,有外面贴着剪纸的,有内画可以旋转的,有丝呀、绸呀所扎的,也有那琉璃的灯盏,下面还坠着彩色的穗子,穗子随风而动,还真是灵巧有趣,我把陶陶抱出来也凑凑热闹,黄昏将晚的时候,我都觉得身上有点泛凉了,可陶陶的小手小脚都是热乎乎的,抱在怀里徒给人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力量,只看着他的小脸,心里就不觉得烦闷了,只想着逗他笑,等着看他那小酒窝一闪一闪的。


只是他可不甘心安分地在我怀里,瞧着春日宴会上的美景,只想伸着小手去够那装饰宫灯的彩色穗子,摸一摸那是个什么样有趣的玩意儿,他的一双小肉腿几乎站直着,我让他踩在手臂之上,抱着他试了几次,可还是差了一点,我同他说:“咱们长大点再够吧,”他还不高兴了,嘟着小嘴,一副气呼呼的样子。


我亲了亲小脸蛋又哄了哄,他还是那不能甘心的样子,我抱着他要走,偏想逆着他的性子,看看这小娃娃到底能怎么样,刚走了没几步,哇的在我怀里就哭了,这洪亮的哭声可是把他爹爹给引了过来,“这是怎么了?”我笑着对官家说:“你儿子要我抱着他去玩那彩穗子,我够不着,他就生气了。”官家赶紧接到怀里,“爹爹抱,爹爹来抱你了,”摇着晃着哄着,再赶紧抱起来,让他去碰碰那向往已久的好玩意儿。


“官家如今比我还惯着孩子呢,”他听到这话,眉眼就带了笑意,不似之前那般略带阴沉,“早先我是想着,儿子不能同女儿那般娇惯着,只是这孩子太过可爱,再长大一点吧,到那时再严厉一点也来得及。”我笑他这话,“怕到时候官家当起了慈父,只能我板着一张脸做严母了。”抱着孩子他还能腾出手来捏我的脸,我们正笑着,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上了一句,“官家跟娘娘还真是恩爱呀……”


听闻是张娘子的声音,我也懒得回身,只从官家怀里接过了陶陶来,谁知官家又把我揽在了自己怀里,像是没看到张娘子一般,只在我耳边问着:“在这儿站着是不是身上凉,咱们要不然去里间吧。”这一次算作官家对我的偏爱,还是他同张娘子的斗法呢,我逆着张娘子怨恨的眼神而去,不因官家站在我这一边而喜悦,反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,让人觉得心里难受的感觉似乎是一阵冷,一阵烫。


一场晚宴因为官家的心不在焉,而分外无趣,我望着他的眼神,总觉得有一种难言的感伤,不知他听了什么,还是看了什么,忽而弹了两滴眼泪,我问他怎么了,他说只是风吹了眼睛。自看到官家掉泪以后,宴席上虽有琴乐歌舞,在我眼里也似是一群不相干的人在你面前晃来晃去,让你只觉得恍恍惚惚,在其间待久了,人还会心烦意乱,觉得偶尔掠过树枝的鸟儿也有些多余了。甚至我看见落日的残曛照在官家身上,让人只觉得泛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。


姑母也是这样觉得,只好命人拿来了披风,老人家略坐了一会儿,待到月上中庭,便起身跟官家告辞。官家再三挽留,姑母只说年纪大了,熬不住了,日后自有相见的时候,官家转头对我说上一句,“丹姝,你替我送送姑母吧。”我们走了,宴会也就算是散了,那时我只跟着姑母在清冷的月光下徐徐而行,时而聊两句家常,时而赏赏道边的海棠,姑母又跟我说了说官家小时候的事儿,直说陶陶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

那时我还不知道,宴会散了,官家径直就去了张娘子的翔鸾阁,她刚出来迎着官家,还来不及行礼,官家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脸上,白皙的皮肤上顷刻间透出了红印,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,自她入宫在官家身边以来,一向都是她骄纵跋扈,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,“从前我只当你是想要我独一无二的宠爱,你只是一个被我惯坏的小女孩,所要所得的,不过是因为心里不踏实,你要的,朕都给了你,可是你呢,一而再,再而三地践踏朕的底线,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的吗?”


张娘子不敢置信地望着官家,脸上的灼痛还没有消散,她捂着自己半边的脸同官家哭诉,“臣妾到底是做错了什么,惹得官家这样来兴师问罪。”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,她在官家面前也只能装傻,“一桩桩、一件件的龌龊事,只你心里明白吧!”官家的话一下就说到了这个地步,张娘子也知道没什么转圜的余地,只一味怨起了王拱辰的夫人,“是不是她跟官家说了什么,您不能都信了她的话,谁知道她是什么人收买来害我的人呢……”


b:有多少害人的人,不过是觉得顺了自己的意,哪里就会幡然醒悟的呢。

评论(12)

热度(81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