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般若

温和着叛逆,乐观中悲情,我是一个矛盾体,虽然邋遢还有洁癖,曾经想过积极上进,却贪恋眼前的苟且,也想诗与远方,暂时还不是潇洒模样。

月牙露出小尖尖【走廊夫妇】


遗憾辜负落得满地呀 接上文


“都心照不宣,多少有些遮掩,为泛情的季节,还在拼凑些条件。”


具恋这一生失去的已经太多了,为什么朴中佶还要亲手夺走她最后的一点希望,一点念想?初熙的身体从空中狠狠坠落在地面,溅得满身满地都是血呀,鲜红色的血,刺痛了她的双眼,崩溃了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。


她的心就那么被他扯裂了,撕碎了,好像再也无法拼凑完整一般,每一次在他身边,她的目光都会多一点留恋,只要可以贴近他哪怕一点,她觉得多年前的那一场如梦般的相遇,到如今也没有完全清醒。


只是这一刻,看着初熙的身体因朴中佶而痛苦折磨,她觉得自己的梦真的该醒了,“对不起,是我忘了,你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……”她的手狠狠捂住自己的心口,试图让没有尽头的痛得以缓解,他不明白具恋为什么一直跟自己说着抱歉。


看着初熙被救护车带走,她在原地又缓了好一会儿,才站起来,再次面对他的时候,朴中佶也没有想到,具恋会对着他笑,眼睫上还挂着泪,笑容却是那样的自嘲,一点点弯曲的弧度牵扯着他的内心,惹得他的心里很疼,甚至想走过去,给她一个拥抱,安慰的话也就在嘴边,谁知出口却变成了,“具恋,我希望你好自为之……”


“爱躲在老街,不愿让人发现,复古得惹人嫌,它怀念单车的季节。”


他想知道那梦里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,梦里的那个她,究竟是不是具恋?进入自己的恶梦里,以为从闭眼开始都是惊恐的滋味,谁知道那梦境里是青梅酿着酒,透着青涩的酸甜,年少时彼此相撞的那一眼,为多少流光和岁月做了最美好的铺垫。


她走了多远的路,受了多少的苦,只为回到他的身边,那拥抱的温暖,即使在梦里依然让人魂牵梦绕,再见到她,眼底的光不再明艳,只似丁香般幽远,结着淡淡的愁怨,他多想找回从前的那个她,爱骑马、爱射箭,笑声清脆地回荡在山野间。


他知道那只是梦境,而且预演过不只一遍,可怎么故事到了这里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在疼,小恋走的时候,只被人用一张草席裹着,她们想趁着夜色深沉草草将小恋埋葬,在她们眼里她只是给家族蒙羞的返乡女,谁还记得从前她是朴家风光娶进门的大户小姐。


冰冷的月色衬着她的脸越发没有了血色,他仅仅抱她在怀里,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着她,只是一切都是徒劳的、枉然的,海棠花在夜风中簌簌而飞,萧萧而落,闻着如斯缠绵的花香,如此良辰好景,偏要衬托人间的无常。


梦醒了,旧忆却无法追还,梦中人在心上却不在眼前,朴中佶如坠入虚空,此间思绪哪里是一个惘然、一个恍惚能说清的,回味是苦的,念着具恋的心又悬之又悬,如果他现在出现在她的对面,他们又该以怎样的身份见面?


“都题材有限,也不是很理解,为何写满背面

来描写一张旧照片。”


具恋觉得她这一生,从来没有真正放肆过,站在命运交错的边缘,她想放肆一回,随着自己的心去替初熙报仇,让那些施暴者遭受该有的惩罚,而她也甘愿接受违反走马灯规定带来的后果,不就是魂飞魄散吗,自我了断了一次的人,也是在无间地狱独自徘徊了百年的人,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。


她憎恨那些信口而来的流言,她厌恶那些没有成本的蜚语,口舌轻巧一动,手指在键盘上随便一飞就可以评判别人的是非,把自己在生活中的不如意,顷刻间夹带着污水就泼在了别人的身上,让自己心里的黑暗滋生,想着借别人来发泄那些肮脏混乱,生前她和倍丹都被那些飘荡在空气里的侮辱所累,这一次她不会再妥协。


键盘砸在那些施暴者的头上,拎起转椅一下一下打在他们身上,“你们也不好受吧,早知道会这样,凭什么让她再承受那些!”多年的压抑在这一刻释放,心里的难受没有丝毫缓解,只是让这些年隐忍着的委屈不断放大,乃至疯狂的地步。


“组长,你快点停手,算我求你了!”林代理的话她也听不进去了,只对他说:“别挡着我的路。”相识百年,组长这样愤恨的眼神,是林代理不曾见过的。“报复能缓解你心中的痛吗,还是让你越来越痛苦!”他在她身后喊着这句话,她只回答他,“我除了报复,什么也没有了……”


朴中佶疯了一样地寻找着具恋,不管是沉迷旧梦无法自拔,还是内心深处藏着亏欠,他都要见她一面。具恋也疯了一样报复着伤害过初熙的人,甚至直接穿墙而入了施暴者的家,那一幕正好被在拍直播的摄像头记录下来,实时的评论都在感叹这是什么特效的时候,粉色头发的女人已经上手打人了。


“先别让人发现,爱阴晴圆缺,好像有了区别,像找不到原件,所以我们都走不远。”


初熙的病房灯是熄灭的,可那些监护仪的灯光却在黑暗里不停地闪,机器运作的声音很规律,也很让人心烦,她好像是在沉睡,可是过个几分钟她就会在皱眉,脸上身上都有血迹,还有好几根管子插进了她的身体里,她在脑海中回想着百年前彼此相伴的时刻,盛开着樱花的树下,两个荡着秋千的少女,笑声还在耳边回荡着,而物是人非也在眼前让人心痛着。


具恋看着她就好像疼在了自己身上,她连对着初熙说了很多句米亚内,窗边透过的月光是那样冷冷清清的,房间里是压抑且没有生机的,曾经无数次绝望心痛的时候,回想起与恋人的过往,一如在寒夜里点上一只烛火,甚至是一根香烟,总是有那么一点温暖,一点缱绻,可现在她想起朴中佶,只是觉得自己这些年都不忍看清现实,不忍告诉自己,他早就跟你心中所藏的那个男人不一样了。


心中的一点点奢望,一点虚幻的念想,此刻就像是烟头烫在皮肤上的伤疤,从前的她一直活在悔恨之中,恨自己因为选择了自杀斩断了与恋人之间生生世世的的姻缘,此刻她终于可以再度解脱,不再贪恋所谓的人世美好,望着高楼之下,霓虹灯璀璨,她将限制能力的戒指戴在了中指之上,现在的她一如最平常的人,从这里跳下去,粉身碎骨也魂飞魄散。


纵身一跃的瞬间,她闭住了双眼,前世今生,多少过往在眼前浮现,一切的终点,她才发现,无论此刻有多恨那个人,心中唯一忘不掉的还是他。恍然间她掉进了一个怀抱里,很像当年他打仗归来,她迎着风向他跑去,没有站稳就只能跌进他的怀里,有着一种特别的归属感。猛然间睁眼,他横抱她在怀里,脸上一如平常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,让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,还是朴中佶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。


“看月牙露出小尖尖,会约在哪里见面,没电话的从前,奔跑只因思念,别打扰树影的聊天。”


在他怀里的时候,她再看那星空,不觉得孤寂无聊,好像无数萤火虫点缀在夜空,带着它们特有的热闹。“第一次见到鬼要寻死的,”她怎么也没想过,生死间徘徊之后,她听到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。“放我下来吧,我又不是不能走……”“你就不能让我抱一会儿吗,失而复得的滋味不好受。”她就那样停留在他怀里,听着他的心跳砰砰,为自己而动。


“感受到我对你的心动了吗,不是因为今天想起了过去的事情,是……它只要遇到你,跳动就不规律了。”秋天夜里的风应该是凉的,她却觉得此刻风吹在脸上是暖的,“从什么时候开始?”“第一次见面……”他不会知道,这一世在走马灯的相见,目光相触的那一眼,潜藏了她多少年积攒的爱恋,他目光淡然的那一眼,又让她心里的夜好像要暗到了永远,没有了光点。


不知道该说什么,他们就坐在路边喝酒,朴中佶信一句话,人醉的时候,总会说点什么,虽然他也从来没有醉过。她一个人对着烧酒瓶喝呀喝呀,不跟他碰杯,只自己一个。他没有想到她的酒量那么大,忍不住问了一句,“经常一个人喝酒的吗?”“我只在想你想到控制不住的时候喝酒,想着喝醉了就可以忘了,然后好好睡一觉,谁知道……”


“谁知道酒喝得越多,心里想念的身影会越清晰?”她听了他这句话跟他碰了一下杯,“你恨我吗?”她带着三分的醉意问他,“你说的是过去还是现在?”朴中佶唇边勾勒了一点微笑,“都好,”她也笑着回答他,“都恨,恨那个把我忘了的人,也恨那个伤害了我朋友的人……不过,最后还是恨自己多一点,当初如果不是我选择了自尽,我们现在应该会很不一样吧。”


树影在风中摇呀摇呀,她的话在他耳边飘呀,飘呀,“你说哪里不一样?”她叹了一口气,“应该是一对恋人在喝酒聊天,而不是两个回忆沉重的鬼魂对着空气哀叹?”从前的故事又在脑海里回放,那是每一次见面,为了快一点见到她加快的步伐,那是每一次写完书信,都嫌路途遥遥走得太慢,那是每一次想到她心里都很甜,偷吃了树上刚刚成熟的杨梅一般,那是与她坐在田垄上看月亮露出了一个小尖尖。


“别打扰那些美好画面,我们经不起考验,在霓虹雨里面,伞里都是恩怨,我口袋只剩玫瑰一片此行又山高路远。”


“朴中佶,我是让你来捉拿具恋的,谁让你们躲在这里聊天的!”河大修突然出现了,打破了这宁静的秋夜本该美好的画面。“别逞能了,你以为鬼就不会死还是不会残?”朴中佶挡在具恋的身前,“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!”那一句话轻轻地撞在她的心间,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一场考验。


刚才还是很好的天气,忽然下起了大雨,淋在身上,让她回想起了在无间地狱的那些年。具恋怕死了河大修,与他对视哪怕一瞬间,心底都慌到要崩溃的地步,可她还是出手了,为了他们之间的故事,也许可以有上一个明天。他们谁都不是河大修的对手,却一次次不甘心地反抗着,试图锁住他的喉咙,或者踢中他的要害。


雨地里印着的血色,有他的,也有她的,混合在一起倒映着这个世界,他们倒在一起,耳边听不到别的,只有对方的喘息声,还有自己的心跳声,雨点打在脸上,刺痛着伤口却清醒着神经,他问着她,“恋,你还能不能站起来?”她缓了很久才说了一个能字,心里念着三、二、一,一起对着河大修做最后一次袭击,他终于倒下了,他们俩也再没有了力气,“真想倒在雨地里,好好睡一觉,我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。”她替他擦擦脸上的血,“傻瓜,原谅我不能睡在你的身边……”


b:每一次写这个故事,我都觉得特别投入很畅快,也希望你们食用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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